神鬼奇航 加勒比海盜同人文

  傑克乖乖的躺在床上不敢妄動,他緊扯著被角,像要把頭也埋進被窩裡一樣。眼神不安的游移著,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看見擱在床邊的薄毯,便拉過來揉成一團,尋求慰藉般的緊抱在胸前。

  即使曼弗雷德正色的告訴傑克這個事實,他仍然不願相信那是真的,他想這麼荒謬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這該死的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傑克固執的想著。他把自己這次身體的異常歸咎於長年糟糕的生活習慣:混亂的作息、把蘭姆當水一樣灌的酗酒惡習……

  曼弗雷德經常勸他,少喝些酒,作息盡量正常一些。對,一定是這樣!傑克心想。雖然他無法想到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來說明那種奇妙的來自下腹的痛覺:有時像在細微的撕扯,有時又像是有個東西向下拉墜的鈍痛;尤其是那一陣明顯的強烈抽痛。

  傑克愣愣的望著艙房裡深色的天花板,如果可以讓他的身體回復正常,要他一陣子不碰蘭姆他也甘願,就是別告訴他那是因為有了孩子。他想這天都沒怎麼闔眼,一定只是太累了——他著實忘記了他已從本是休憩一小段時間的午休,直接睡到三更半夜這事——只要好好睡一覺,醒來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藥效的作用使的那種奇妙的痛楚舒緩下來,漸漸的平復到像是從來發生過一樣,了無痕跡。這讓傑克安心不少,他小心的翻了個身,找個舒服的姿勢希望自己可以盡快入眠。他閉上眼睛,暗自祈禱這一切都只是場噩夢。對,一場噩夢。

  不知是真的疲憊還是藥力影響,或者兩者都有,傑克迷迷糊糊間很快的沉睡下去。

 

  *

 

  同一時間,醫務室裡巴博薩幾乎跳腳的質問曼弗雷德:「這究竟是怎麼弄上的?」

  他不是沒發覺傑克這陣子怪得很:酒不喝了不說,會嫌棄臭味,早上還會賴床——說是賴床倒不如說是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整天喝多尿多睡多,連猴子都過得比他充實;可是沒想到居然是懷孕了!

  巴博薩當然永遠也不會想到,他的處境也許比傑克還要難堪,他把年紀輕的,都足以當成自己兒子的船長給拐上床,還讓他懷上了孩子!雖然兩人的關係早就曖昧難分,究竟是誰拐誰還難有定論,傑克自己大概也要負一半的責任。

  「現在追究這個有任何意義嗎,孩子的另一個爹?」曼弗雷德坐在桌前,幸災樂禍似的說,還特意加重了後一句。

  巴博薩啞口無言的瞪著船醫,帶有一點惱羞成怒的:「你到底是怎麼懷疑傑克有身孕的?在無任何症狀以前?」

  曼弗雷德聳聳肩,好似對大副的瞪視恍若未見,「其實不是沒有症狀,只是非常細微。」他繼續忽視巴博薩驚疑的目光,「傑克從那天起,就鮮少碰酒了,也會定期沖澡,你都沒發覺嗎?」作為一個醫生,也不知該同情還是該羨慕大副的粗枝大葉。

  巴博薩一愣,仔細回想,那一夜的情景逐漸清晰的浮現在他腦中:傑克連一口蘭姆都沒喝的無比清醒的神智,他也深刻的憶起他親吻著傑克時,青年身上彷彿海浪淘洗過的舒爽氣息。他不是沒注意到:傑克那天確實不太一樣。

  「但就算是這樣……」巴博薩依然存疑,心想到底有哪個稀世天才會認為就樣就代表懷孕?但另一個臆測讓他心慌:傑克那天夜晚之前就已經不對勁了,是不是那時傑克就已經懷上了?

 

  「這我明白,」曼弗雷德平靜的視線似乎穿透了他的心思,「幾年前我在西班牙聽過一個傳聞,關於狄歐沙島,」船醫突如其來的訊息讓巴博薩的心弦被拉緊,「千年以前,一個小島上住著知足和樂的居民,突然有一天,從未見過的濃霧遮蓋天日,居民嚇得不敢出門,除了一個人,一個女孩,她聲稱夢見了離島上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奇妙的島嶼,不顧阻撓的她操著一艘單人小漁船前去。居民傷心不已,認為女孩已經被濃霧給吞了,但一天過後,女孩自己回來了,毫髮無傷。」

  聽起來就像個哄小孩的故事,但巴博薩深切的明白極可能與這件事有關,他不耐的催促:「後續?」

  「是,後續是重點,幾個月以後,女孩的腹部莫名隆起,並被確定有孕。由於女孩沒有跟任何人發生關係,人們惶恐的認為,女孩在那神秘的島上惹上了什麼怪東西。後來人們才從古老的史料中發現,那個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島,叫做狄歐沙。」

  巴博薩嗤之以鼻:「什麼時候連一個醫生也開始迷信了?那樣的故事就像叫不出名字的小島一樣,眾多又無用。」

  「沒錯,傳說眾說紛紜;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島確實有古怪。傳說歷久不衰自有它的道理,有些時候還是別太絕對的好,」船醫說得悠閒自得,大副暗藏怒火的輕蔑瞟視完全影響不了他,「所以從那之後我就在想,登上島嶼的你們那幾個什麼時候會出現異狀,但顯然,高等動物的無性生殖只存在於神話,現實裡還是必須兩個對象一起。」

  巴博薩無語的用著像看到怪物一樣的神情盯著船醫,心想受過正規高等教育的人,思維迴路似乎跟平常人不太一樣,雖然他也說不好,到底那一方才是正常人。

  他很想駁斥這麼可笑的言論,但事實再天荒夜談還是擺在了眼前。

  「你明知道這個後果卻刻意隱瞞?」另一個令人惱火的事實是:這傢伙擺明了知情不報。

  「不能這麼說,因為那是個謠傳並不是既定事實,幾乎所有神秘的寶藏都有些繪聲繪影,但是大家都認為那是嚇阻海盜尋覓的把戲呢?」

  「至少你該把你知道的全提出來!」

  「我自然可以說,問題是,你們會信嗎?」

  巴博薩沉默了。

  確實,除了幾個迷信膽小的船員,他與傑克都把關於狄歐沙島的傳說當成笑話看待,否則他們也不會把狄歐沙島作為航程中的第一個目標。

 

  醫生嘆了口氣,忽然有感而發的說:「船上生活條件不好,你們又做得這麼激烈,但那孩子都沒有離開,這或許就是『天意』吧。」他的目光瞟向在天窗透進的光線與微風中搖曳的發了芽的大麥,那新生的嫩綠似乎象徵著那個孕育中的孩子其蓬勃的生命力。

  巴博薩保持沉默沒有理會醫生的悲情技倆,陰鷙的目光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青年。

  曼弗雷德.阿茨特。這位船醫在珍珠號上是除了船長跟大副外,唯一一個享有單人艙待遇的高階船員。整船海盜中異類般的存在,手指甲、尖上乾乾淨淨,永遠都像剛仔細刷洗過一樣,修長的手指上骨節柔軟分明,一看就知道相當靈活且蘊含著恰到好處的張力。雖然細瘦,但也足夠力道能操著截肢用的器械一刀切斷肢體,或用貼身藏帶的刀刃輕輕鬆鬆的挑斷動脈。

  看似柔弱,實則強悍。在船上,只有活膩的才會得罪醫生,就連巴博薩自己也不一定敢動他。

  就在曼弗雷德光潔的桌面上角,黑褐色的取自金鵰翼尖最長的一根飛羽製成的羽毛筆,正孤高的立在筆座上,彷彿凝聚了鷹鳥翱翔峽谷雲端的風華。

  學者般淡漠的氣質;怪人般瘋狂的內在,是大副現在對船醫的印象,他突然很明瞭為什麼傑克會選上這傢伙,而這傢伙也會同意上船的原因:瘋子與瘋子間的投合,是不需要理由的。

 

  許久之後大副從乾巴巴的喉嚨裡憋出一句疑問:「快兩個月了?」

  「是。大概只差三、四天就滿八週了。」曼弗雷德會意的答覆。

  「你怎麼知道?」

  船醫微微一笑,「我慢慢說給你聽。容易疲倦、嗜睡、想吐、頻尿等全都是有孕初期的症狀,實際上想吐跟頻尿也會發生在飲酒過度的病人身上;但重點是這個,」他翻出張有著曲線紀錄圖的羊皮紙,把起始的低點指給大副看。

  「你們首次發生關係的那一天,五月二十七日,是嗎?那之後的第七天,傑克的體溫明顯的降低,跟他以往的均溫相比,足足低了半度,之後持續的偏高,一直降不下來。」巴博薩有些驚駭的盯著線條的高低轉折,心想這傢伙神不知、鬼不覺中都幹了什麼?他知道船醫觸覺的敏銳程度,日前懷疑的傑克似乎有發燒的症狀,也在此時得到了解釋。

  醫生繼續說明:「雖然體溫降低有可能是失血引起的,但找不出病因的偏高就沒道理了,從那時起,我可以肯定傑克的身體已經產生了變化。」

  巴博薩感到心底冒起了冷汗,果真第一次就搞上了!一做就中,這是什麼體質;他記得七天後的第二次夜晚——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太粗暴;也許是因為傑克那天不在狀態抑或是單純的舊傷加新傷;也可能是三種都有——傑克血流不止是他親眼所見,一想到他無意間險些把那小傢伙送進墳場就忍不住哆嗦;一面又驚嘆,那是多麼像雜草一樣頑強的小東西。

 

  後來他好奇又疑惑的問:「你能解釋那第七天和體溫的關係嗎?」

 

  「這自然,」醫生想了想,說:「我用開花結果的例子來談:人們很久以前就知道,植物結果需要蜜蜂的無心插柳,當蜜蜂造訪花朵採蜜時會不自覺的沾上花粉,之後,牠再接觸到同一種花朵的雌蕊,如此就能達成傳粉的天職。而這朵成功授粉的花,從花謝到結果還需要一點時間。我想,兩者相遇引起的反應總是個精細又奇妙的過程。這個比喻你能明白嗎?」

  大副詫異:「你怎麼能把我們說成花?」

  「有什麼不行的?同樣是繁殖下一代,只不過動物——包括人類是直接接觸,花朵是借助外力。」

  巴博薩突然開始無法正視那些女人大多會喜歡的東西了。

  「先別投以異樣的眼光,萬物藉著繁殖才能生生不息。開花植物的果實除此之外還能充當其他生物的糧食,比如你最熟悉的蘋果。」醫生一頓,微笑著瞅了大副一眼,「至於體溫變化,確切原因以目前的醫學尚不清楚;但一個全新的生命埋入體內的過程,就像一顆種子被翻土播種,泥土被翻開,地表會被輕微破壞,換成人體,則可能造成細微的損傷,雖然本人大多不會發覺,但身體是清楚的。隨著新生命的成長,也因此逐漸反應出那些症狀。」

  巴博薩明白了,事已至此,傑克有孕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震驚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憂心與顧慮,他有些譴責自己的粗心大意,與傑克朝夕相處甚至是親密接觸,全然沒注意到傑克的種種細微轉變,又或者是注意到了卻並未留心。

  船醫說的沒錯,現在追究原因已經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該怎麼面對。

 

  「如果你們無法接受這個孩子,」曼弗雷德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慮,「可以選擇打掉……」他平靜的聲音輕描淡寫的說著。

  巴博薩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

  「否則生下來也是個累贅,很可憐的,」曼弗雷德柔和的望著他,「打掉,就可以當做,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

  巴博薩點點頭,暗自思索。摧毀一個生命對巴博薩這樣的海盜來說並不陌生,但那是他和傑克的孩子……他真的有些於心不忍。巴博薩靜下心來仔細想著,他並不是真無法接受那個孩子的到來,甚至可以說是有那麼一絲驚喜,他忍不住想像著那孩子會是什麼模樣?如果像傑克,那會是個能迷倒眾生的小傢伙吧。可主要是傑克強烈的反彈,想到傑克激動的樣子不禁又是一陣嘆息,可大副還是決定嘗試去勸動他,再怎麼說那畢竟是他的骨肉,「讓我們再考慮一陣子。」

  「盡快決定,再大些就太危險了。」曼弗雷德提醒他,他垂下眼的眉宇間有掩不住的惋惜。

 

  他們湊在艙門邊看著正聽話的睡在床上的傑克。

  大副擔憂的問:「你老實說,他懷孩子有沒有危險?」

  「這不好說,但是打掉孩子一樣有危險,而且對身體的損傷很大,既然懷上了能生下來是最好的。這些日子來傑克也並沒有很不舒服的情況,只要好好照顧我想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他好像很不舒服,老是跟那些枕頭有仇一樣的扒得亂七八糟。」

  巴博薩想起每次傑克拿枕頭出氣簡直是個災難,還要收拾殘局把那些羽毛塞回去再重新縫好,但難免有些弄髒的羽毛不得不捨棄,幾次之後他們的枕頭全都越來越扁。要不是這個原因,傑克再胡鬧下去再多的枕頭都不夠用。

  船醫失笑著說:「你好好哄他,以後就不會再那樣了。」

  大副看了離去的船醫一眼,繼續望著他的船長半晌。他想這一切只是太突然了;但他們也都能理解傑克的立場,如果傑克真的不要這個孩子,他們也必須尊重傑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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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有碎唸了,我要說些寫作內幕,關於發現小麻雀「中獎」的情況。

你們還記得「醫生是寒冰在另一篇加海同人文中的自創角色」這事嗎?那個時候我就設定,曼弗雷德有一半的東方血統,他的母親是中國人,而且也是醫生,所以說他也會中醫(爛),你們想嘛,古代沒有驗孕棒、超音波,有什麼方法可以實際的證明真的中獎?會中醫就好辦吶,小麻雀各種的不對勁,查不出原因,這一切脈……阿!!!???WTF!!fec2a5c39d6fc4488e7c7506a3d5ee93_w40_h40


自然也不是僅憑著這一點,原本是寫小雷發現麻雀的脈象異常後再用其他的方式證實,不然試想一下只是手腕上探一探,然後告訴小麻雀說,阿…………那個……我看小雷八成就直接領便當了,就算設定上小雷是個醫術精良的名醫,但對於麻雀跟喇叭這兩個一個頑石一個癡呆的人怎麼說,說服力都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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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曼弗雷德這個角色,原先設定的性格不是這樣BT又腹黑的,原先他應該接近諾靈頓准將,人很乖但也很無趣,面對重大的事情說話會結巴。本來醫生開始懷疑時,是各種的不安,可憐的醫生甚至懷疑自己出毛病了,還有連夜翻古籍想找出第二種會出現那種脈象的原因的情節……

但是要在醫生不知情的情況下,要明確證實麻雀有孕,著實加重了整個的困難也稍嫌矯情。意識到這一點時,幸好也還來得及修改,於是我直接崩壞了醫生的人品!(歐)我修改成他是唯一一個事先就知道麻雀可能「中獎」的人,還幸災樂禍的看著小麻雀一步一步的勾引喇叭,直至小麻雀被完食還若無其事的暗地觀察喔~bc168c5094caee6824a4f5d2d52ab57a_w48_h48既然他是那船人中唯一知道(或者說相信)那部份的傳說的人,只要發現小麻雀不對勁,很自然就可以往那個方向想。

不過這也導致我後面許多之前寫的內容幾乎全數作廢ˊ口ˋ

另外關於切脈這一部份寫好了也是糾結很久,在斟酌要不要用,因為這畢竟是發生在西方的故事,如果出現中醫的診斷法感覺就很雷,即使我在怎麼修飾用詞與情節。

但事實上西方的醫學是有包含診脈的,伊本.西那(或譯阿維森納)的《醫典》,這部十七世紀以前的醫學教科書,就有各種切脈的記述。但是大家想必是不習慣從西方故事的作品中看到的。

不過《加海》中都有出現中文還有嘯風的吟詩,我想大家應該不會這麼介意吧(思)之前的章節提到醫生的醫書有中國醫藥典籍,而且麻雀也看得懂一點中文那裡,老實說那一章我發得很緊張,一邊擔心會被噴很慘,一邊也在測試讀者的接受程度,但幸好,大家沒有明顯的反彈:)但原先寫得診脈較詳盡的部份還是改掉了,變成只是小提一下而已。21.png

是說麻雀猛到會說點土著語,那會中文應該也不用太奇怪(笑)話說土著語應該是麻雀的母語才是,他母親的頭顱被保存的「縮頭術」,就是南美原住民部落的風俗。那蒂格爸自然也會說,而且還能跟土著混得很不錯,要不他是怎麼全身而退沒有被當成人肉大餐的去島上把狗帶來的XDD

吐槽一下小麻雀,你爹這麼輕輕鬆鬆,換成你就差點被變成烤肉,這差距……

由此可見,麻雀小時候跟母親在一起的時間應該不多,小小年紀就被父親帶上船的機率很大,不見風浪,不是男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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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古代還是有所謂的尿液驗孕法的,就是大麥的故事。這個應該很多人都知道吧(?)至於謠傳的大麥發芽是懷男生,小麥發芽是懷女生,那純屬誤傳,如果懷男懷女可以這樣檢驗,那還需要等照超音波嗎?


最後,感謝閱讀: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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