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奇航 加勒比海盜同人文 

  1727年,加勒比海。



  一艘一級戰列艦正探路般小心翼翼的緩緩航行,霧氣繚繞下宏偉的船身在海面上若隱若現,淺灰蒼穹映得蒼白的風帆如鬼魅般飄浮在虛空中。

  勞倫斯.諾靈頓雕像般的立在艉艛的欄杆前,他軍服上的金色鑲飾與肩章都象徵著他在海軍中崇高的地位。
  這片海域充滿未知的陌生與危險,四周死寂的沒有一絲生氣,好像連時間都膠凝似的靜止了,太過壓抑靜默的空間將船艏的破浪聲、風帆飄動和帆索的拉動聲突兀的放大,以為理所當然的習慣了的響音此刻卻清晰的擾耳。
  加勒比海內散佈眾多群島的珊瑚礁,這船人沒敢大意,主桅樓上的瞭望手專注的緊盯著前方的航路。戰艦的吃水很深,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有觸礁的疑慮。
  眼前的景物在白茫濃霧籠罩中彷彿都虛幻的沒有實體,唯有三千碼外那艘像木炭一樣的船隻醒目突兀的像是白沙灘中掉進的一塊黑曜石,漆黑的輪廓在一片飄渺中彷彿是點醒神智的引路燈。
  她沒有軍艦或商船一貫的普魯士藍和栗子色水平相間的塗裝,在船艉沒有標示船名也沒有升起任何可以證明國籍的旗幟。那是一艘海盜船。
  那艘船同樣很謹慎,只升了漆黑的中桅帆,主帆跟上桅帆全都收起,船速像一隻在湖面上悠遊的天鵝般緩而不急。



  「長官,艦艏砲已就緒。」大副奔上階梯回報。
  他點點頭說:「升滿帆,緊跟著他們的航跡。等我的命令。」
  「長官?」大副遲疑的望著他。
  「追上去。」勞倫斯上將看也不看他一眼,略為加大的音量透著斬釘截鐵的氣勢。
  大副再不敢有異議,匆匆應答後便傳令去。


  他耳邊立即響徹清晰貫耳的像能把濃霧驅散開似的命令聲和水手們奔在甲板上迅速的動作聲響。被解開束帆索的船帆迎著風飄揚,帆腳索拉動時扯出緊繃的嘎吱聲。勞倫斯上將為這整齊劃一的工作效率感到滿意,儘管從他的面容上仍然看不出什麼表情。
  他明白大副在顧慮什麼,這艘復仇者號的船身比起那艘黑船寬了整整一倍有餘,吃水多達八、九米,就算緊隨著對方安全通過的航路也不能保證他們能夠無恙。但他決定冒這個險,一級艦的結構相當堅固足以抵擋重磅火砲的攻擊,區區幾塊礁石不一定能對復仇者號造成什麼嚴重的損壞。

  那些海盜肯定沒有預料復仇者號會放膽的追上來,慌亂的像灑落在地四處彈跳的豆子,幾個人急急忙忙爬上繩梯卻連腳步都踩不穩還險些掉進海裡。甲板上的水手彷彿在上演鬧劇,驚恐的又跑又跳不時回頭望那艘全速逼近的戰艦,不看路的後果是三三兩兩的撞跌在一起,一時還重摔的起不了身。
  勞倫斯上將來回掃視黑船的露天甲板和艉艛後甲板,惡棍們能發號施令的傢伙,比如船長、大副或者是操舵長不知道躲哪去了,留下一群可憐的東西像無頭蒼蠅似的滿船亂竄卻拿不出辦法。


  他不自覺的投去輕蔑的目光,一窩狐群狗黨的惡棍自然不能跟紀律嚴謹的軍官和水手們相提並論,這個時候開始升帆也根本來不及,更別提那幫海盜害怕的連應該很熟練的日常工作都做不順手。


  很近了,眼前的黑珍珠號已是手到擒來的獵物,再五分鐘,她就會在射程之內。那艘船沒有船艉砲,艉艛也沒有預留砲窗,她會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而他們的砲彈可以輕而易舉的轟掉她脆弱的艉艛。

  等到兩船間的距離縮短了一半時,勞倫斯上將揚起手,準備下令讓砲手點燃引線。
  「長官!」主桅樓上的瞭望員卻大喊一聲打斷他,「正前方有動靜,好像是座山。」
  「什麼?」勞倫斯上將重新端起望遠鏡,對著前方的濃霧仔細審視。


  青灰的高大聳立的輪廓在距離拉近下隱隱顯現出來,他不可置信的移開望遠鏡狐疑的看了看又再次將目鏡對上眼前。那物體的表面凹凸不平顯然是布滿巨大的石塊,陡峭的山崖險峻的像能把人吞沒,巨大沉重的山勢襯的他們堡壘一般的戰艦像薄薄的紙片一樣渺小又不堪一擊。
  之前離的太遠又有濃霧擾亂能見度以至於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們居然是朝著山壁直衝過去!

  「他們瘋了嗎?」珍珠號的航向沒有改變,已經離那座山不到五百碼,這麼近的距離不可能還沒注意到。水手們的騷動聲和官兵們大聲的喝斥像落入止水的腐木般讓他失了原有的平靜。

  「那個……山的中央好像有一個隧道,他們打算從那裡通過!」
  勞倫斯上將趕忙瞇起眼睛努力打量瞭望員說的那個隧道。
  那很窄,大概只比復仇者號的船身寬一點,但對於黑珍珠號而言是綽綽有餘。他有些著急,如果這次讓那群惡棍逃脫,再次追上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內心一緊,倏地發下命令:「開火!」他大喊一聲,「擊沉她,別讓他們逃了!」

  勞倫斯上將有把握可以擊中她,低沉的轟鳴聲過後是砲彈刺耳的呼嘯聲。他盯著砲彈,期望可以造成嚴重的損害,但下一瞬間卻訝異的看著它們連擦到邊也沒有,而是落在船艉後約1米的地方。珍珠號僅僅只是被砲彈激起的水花噴濕一點,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影響。

  他兀自握緊望遠鏡彷彿要將它掐碎一般,他感覺黑珍珠號的速度在加快,否則不會砲彈都撲空落水。抬頭一看,才驚覺那艘船的上桅帆不知何時已被升起,目光再向下掃去,她壯麗的主帆也已被迅速的放下,甲板上的人手們正俐落的綁緊帆索。


  他一瞬間錯愕的愣在那裡,眼睜睜看著珍珠號通體漆黑的身影漸漸融入在深黑幽暗的隧道裡,她就像被一個巨大沉默的怪物吞噬般在眼前消失不見了。
  再見到珍珠號她已處在隧道的另一端,船帆灌滿強勁的風勢,帆腳索繃緊的像是蓄勢待發的弓弦,強大的動力已推送著讓她像一支劃破氣流的利箭般,筆直而神速的劈海破浪而去,只留下一個輕靈又神秘的背影。
  他們的戰艦船身將近十六米寬,要穿越不到二十米的山崖隧道簡直是去送死,稍不留神,船身就可能撞上山壁而卡在隧道裡,最壞的可能便是沉船,那座高山綿延的島上怖滿崎嶇的海岸線,周圍的水面之下肯定暗藏許多礁石。就算成功通過目前要追上那艘黑船也已經不可能了。他們只能繞過綿長的山脈再嘗試趕上那些海盜。



  「掉頭。」他下令,語氣像死水般毫無波瀾。


  他的目光依然緊緊鎖著那艘漆黑的帆船,在濃霧瀰漫下她飄然的彷彿是航行在雲海之上一般,那樣騰雲駕霧似的敏捷。
  他憤恨的將視線從目鏡上移開,但眼睛仍然盯著逐漸遠去的珍珠號,直到那艘船的輪廓被山壁遮掩,她的最後一片風帆也消失在他的視線裡,只剩下白茫茫的濃霧仍然無憂似的飄忽著。

  「傑克.斯派洛,你逍遙不了多久了!」他「喀」的一聲用力收攏望遠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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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倫斯.諾靈頓(Lawrence Norrington)在前傳《Sins of the Father》中是詹姆斯.諾靈頓(James Norrington)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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